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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溪”天然气管道爆炸案发生近两年后，德国联邦总检察长发布了针对该爆炸案嫌疑人的第一份逮捕令，乌克兰籍男子弗拉基米尔·Z被怀疑是直接参与在北溪管道上安装爆炸物的潜水员之一。

随着调查的深入，更多证据和疑点浮出水面。有报道称，炸“北溪”管道是乌克兰武装部队前总司令瓦列里·扎卢日内下的命令，不过他本人已在第一时间否认。

2022年9月26日，北溪1号和2号管道在丹麦博恩霍尔姆岛附近及瑞典南部海岸附近发生多次爆炸，导致四条管线中的三条严重受损，天然气运输被迫中断，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北溪”爆炸案两年仍迷雾重重

首个嫌疑人：

专业潜水员，很不起眼，很害羞

爆炸案发生后，相关人员从“如何放置炸药以损坏管道”这一问题着手进行调查取证。据报道，此前德国方面的调查主要围绕一艘名为“仙女座”的帆船上发现的爆炸物痕迹展开：除了各种DNA痕迹和指纹之外，调查人员在船上发现了一种主要供军队使用的特殊高爆炸药的痕迹，因此怀疑，“仙女座”号极可能被用作作案的交通工具。

此外，有专家认为，安置爆炸装置需要训练有素的专业潜水人员。

据报道，弗拉基米尔是一名专业的潜水员，被强烈怀疑参与了对北溪输油管道的袭击。此前他一直住在华沙郊区一个安静的居民区。邻居们表示，此人很不起眼，很害羞。

▲“仙女座”号帆船已成为案件最重要突破口

调查人员在追踪线索时，注意到一辆雪铁龙厢式货车于2022年9月8日午夜后不久在德国东北部的吕根岛被拍到超速。当时，“仙女座”号恰好就停靠在吕根岛西北的威克港口。经调查，货车属于一家乌克兰快递公司。随后，警方在该货车司机再次前往德国途中对其进行了讯问，并向他出示了嫌疑人的照片。司机认出了弗拉基米尔，并表示超速照片中，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正是此人。

基于种种嫌疑，德国总检察长于六月底向波兰发出司法协助请求，并对弗拉基米尔发出了欧洲逮捕令。

波兰总检察长办公室发言人表示，调查人员没有在他位于华沙郊区的居住地找到他。“这名男子于七月初越过波兰和乌克兰边境，前往了乌克兰。”发言人解释说，“因为德国方面并没有在所谓的申根登记册中进行登记，列出欧洲逮捕令下通缉的人。 因此波兰边防卫队既没有信息也没有依据逮捕他，因为他没有被列为通缉犯”。

更多嫌疑人浮出水面：

并未发现与乌军方有直接联系

德国调查人员认为，“仙女座”号上的破坏小组可能由五男一女组成。德国恐怖主义专家迈克尔-戈岑贝格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得到）外国情报部门提供的线索，包含了一些（嫌疑人的）名字。”

同时，警方曾收到一名来自不来梅的德国船员的举报，称其因恶劣天气于2022年9月13日至14日在瑞典的桑德汉姆港停泊时，见到过5名男子和1名女子。他描述道：“其中两名男子留着短发，看起来像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专业人员。”“女子身高在165厘米至170厘米之间，棕色头发。”这名船员还听见这些人用乌克兰语进行交流。

根据联合调查，除弗拉基米尔·Z外，目前的嫌疑人还包括一对在乌克兰经营潜水学校的已婚夫妇，其中丈夫耶夫亨拥有24项潜水资质，并接受了“技术三混气潜水”的极限潜水员培训，理论上可潜至90米深处。妻子斯维特拉娜也有一定的潜水经验。

据报道，被问及北溪管道遭袭一事时，耶夫亨解释说，他们对此一无所知。斯维特拉娜表示，2022年9月当管道遭到袭击时，她正在保加利亚度假，且目前人也在基辅。她还解释说，她并不认识被德国通缉的嫌疑人 。

到目前为止，调查并未发现三名嫌疑人与乌克兰军方或特工部门有任何直接联系。

案件一直悬而未决：

各国各自为阵，缺乏透明度

两年前的爆炸案，不仅对欧洲能源供应链产生了重大影响，还加剧了该地区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

德国政治和经济智库席勒研究所的研究员斯蒂芬-奥森科普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这件事让德国工业因失去长期、低成本的天然气供应而遭受巨大损失，能源密集型生产因生产缩减和停滞而遭受的损失难以量化。德国已经陷入长期衰退，应尽快重启该项目（北溪管道），使德国经济得以恢复。尽管俄罗斯与欧洲之间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但（德国）仍应努力续签长期供应合同。”

在案件的调查过程中，欧洲多国协同合作却仍存在诸多问题。奥森科普表示：“最大的问题之一是调查分散。德国检察院在这里进行调查，丹麦也在调查，瑞典也在调查。但各方信息并没有充分交流，存在行政障碍，缺乏透明度。必须通过相关政府委员会的合作来协调调查工作，例如成立一个由专家和拥有特殊权力的调查员组成的国际委员会。”

奥森科普还表示：“如果这种针对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经济基础设施的恐怖行为在没有明确结果的情况下不了了之，这将是不负责任的，也是非常可耻的。”

为防止类似事件再度重演，欧洲各国在技术、法律和外交层面，仍有许多亟待加强和改进之处。“基础设施是人类文明的生命线。无论是道路、桥梁、铁路线、隧道，还是海底电缆、管道、电线等等。以削弱经济、破坏或摧毁公共财产为目的的基础设施攻击行为应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奥森科普说道。

红星新闻特约记者 王薇 发自柏林